超级兵王混都市 第四十四章·难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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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什么二十两、二百两的,”随着这段往事的揭开,陆开桓只觉得喉头塞了一大团棉花似的,呼吸都梗塞难畅,“的价值,哪能用金银这些土俗之物来衡量?”

    孟笙笑了笑,眼底的泪意渐渐淡去,轻声道:“小时候总是怨,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要遭这份罪,要入宫来学这些规矩,在宫里每日如履薄冰地活着,现在我已经想开许多了……若不是进宫来了,可能我和弟弟都会被饿死,还有……若不是进宫来了,又怎么能遇上呢?这样的天潢贵胄,若不是在宫里见着了,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相遇了。”

    陆开桓一时也有些哑口无言,他看着孟笙,一字一顿对孟笙许诺:“以后有我在身旁,定不会叫人欺负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他想起陈永长来,面色骤然阴沉下来,阴鸷的眸间,戾气掩都掩不住,字里行间,无不冒着让人胆颤的寒气:“那个陈永长,我初见他就觉得他奇怪,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……这等畜生,好日子也该到头了,待我派人细查菱州里头藏着的猫腻,再好好收拾他。孟笙,我定会要亲手报了此仇。”

    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,陈永长此人的罪行远不止如此,他的胆子,也远比两人想象的还要大。

    不过,这都是后话了。

    两人回到菱州的府邸,就有一只白鸽落在窗槛上,似是已经等候多时。

    陆开桓拆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筒,将里面的纸卷倒出来,不由眉头紧锁,脸上显出震惊之色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孟笙摸着那鸽子的羽毛,端来一碟小米喂给它,“出什么大事了吗?”

    “也算不得什么极大的事情……”陆开桓将那纸卷几下撕了,“这上面写着……肃王妃前些日子早产了,是难产,胎死腹中,一尸两命,死状极惨……京里头乱了套,都在查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孟笙也跟着皱起眉,低呼道:“一尸两命?!”

    “不过,这与我们也没有多大干系,”陆开桓揉了揉眉心,最近的事情缠成一团乱线,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,有许多疑问,还留在他的心里,“现在我们最重要的,还是要将菱州的水患治理好,这样才能回上京去。”

    他派人到陈府,带了口信说是要明儿个一大早就去看修建的大坝,陈知府那边也应了。陆开桓想了想,提笔写了一封信,找人快马往京中御监阁送去了。

    上京,肃王府。

    自肃王妃去了后,肃王一连几日闭门谢客,听人说,在家中浑浑噩噩,意识不清,简直是伤心到了极点一般。

    事实上,陆远达远比传说中的状态,还要差。

    影六蹲在一旁,静静地拾着地上的酒壶碎片,不知是什么时候摔了,只是碎瓷上残留的酒液还带着些残香,悄然浮开,弄得暖阁都带上三分醉醺醺的意思。

    他将那些东西收拾干净了,站起身,刚想要离开的时候,身后趴在桌案上双颊赤红,酒气熏天的陆远达睁开了眼,叫住了他:“影六。”

    影六背影一僵,但他很快反应过来,单膝跪地回应道:“主子。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“抬起头来,看着我,”他虽是这样说了,可也不回望影六,只是把视线缓慢地落到温着的泥色壶上,“有没有什么,顶喜欢的人?”

    影六目光里难得地露出两分迷茫来,他观察了许久陆远达的神情,见陆远达面色放松,不像是要找他什么麻烦的模样,这才敢答了:“……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有……他真像只猫儿似的,冬天就喜欢待在这暖阁里,温酒看雪,小憩插梅……肩上的狐裘总是披得不严实,因着骨相太艳丽了,他披着白狐裘时,我总觉得他就是书里写的那种狐狸精,专勾人心魄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影六知道他在说谁。

    就是因为知道,才不知道该回些什么。

    暖阁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,但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,陆远达也不知是醉糊涂了,还是痛苦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一个泄闸处,他又问影六:“影六,有没有什么极喜欢的人?”

    影六似乎被噎了一下,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来,眼帘半垂,挡住那其中的落寞:“我似乎是……没有的。”

    这个世上,他孤零零地来,注定要孑然一身而去。

    至于他的牵挂么……那不过是一厢情愿,又何必自作多情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,影六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些,他舌根生苦,那苦涩带着浓稠的寂寞,在唇齿间化开来。

    陆远达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出神一般,自顾自地哼笑一声:“我有啊,我竟然有啊……”

    影六惊疑地看着陆远达,陆远达像是真的醉的厉害了,说起话来有的字音有些模糊:“我后悔了……感情这件事上,我从来都没有做对过。”

    他一闭眼,眼前就是往日王妃抓着他的手,求他救救孩子的模样。她往日一贯娴静温柔的面孔变得惨白黯淡,水灵灵的眸子也大睁着,宛如一尾搁浅的鱼……陆远达捂着头,觉得身都冷,下肠的酒都变成了数千利刃,割得他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那是四月的最后一天,陆远达照例去了姬遥的墓前,为他带去一壶酒,陪着那个冰冷的墓碑。

    自他走后,陆远达每个月的最后一日都是要和姬遥一起过的,常常一坐就是一天,别人都寻不着他。那夜又是到了明月高悬才回了王府,一进门去,就见下人们慌作一团,拦了人一问,说是王妃身子骨孱弱,竟是白日里突然就破了水,是要分娩了。

    陆远达不知道怎么回事,心里突然咯噔一声,暗觉不妙,他往王妃的院落走去,刚拐进去,就见一个婢女捧着一盆血水急急出来,他仔细瞧了,那婢女是跟这他的王妃从家中带来的,眼圈红肿,应该是已经哭过一场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陆远达装出一副焦急疑惑的神情,“是难产吗?”

    “是,”那婢女眼中又盛了泪,声音沙哑,“之前派了人去寻王爷,寻了一天,也没有找得到,王妃早产,气力不足,到现在御医还在里面忙着,说是……说是快……王妃就想见您最后一面。”

    陆远达心下一声冷笑,但他向来擅长做戏,面上神情仍是那般万般无奈痛心的模样,他也不顾旁的随侍小声提醒的“产房污秽”,只径直推开了那扇紧掩的门扉,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饶是陆远达心里已经有了些准备,也被冲得呛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王爷,此地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再说,本王总要见见王妃……”

    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此确实会是他和他那满身反骨的王妃见的最后一面,在今天之后,他就会亲手送她入殓。

    他虽然不大喜欢这个王妃,但扪心自问也没有少了她什么好处,连她娘家人都带着提携了不少,可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,与他人私通,这口气一直梗在他的心里,不上不下,憋了足有近一年了。

    她做出这种事,那就应该和这个孽种一同下黄泉。

    陆开桓面上的神情猛地沉了下去,他关上门,慢慢向内走去。肃王妃已经气力将尽,断断续续地喘气呻吟,见有人从屏风后转进来,费力地抬起被汗湿的睫毛,向那人看去,见了是陆远达,她挣扎着似乎是想撑起身子一般。她一动,身上盖着隆起腹部的薄褥就移了位,露出她身下被血打湿浸透的褥子来。

    “王爷,王爷……”肃王妃伸出瘦弱的手去,抓住了站在她床榻边上的陆开桓的袍袖,“救,救救他……救救我们的孩子……直接剖开,把他取出来……求求……他不动了……我好害怕……”

    已是气力俱竭,行将就木。

    陆远达垂眼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袖子的手,冷冷对着一旁忙着的一个御医和两个产婆道:“本王有些话,想要单独对王妃讲,们先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产婆看了肃王妃一眼,根本摸不清肃王这样做的目的,犹豫道,“可是王妃她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说,们都出去,听不懂话么?”陆远达面色阴郁,眉间俱是戾气,“还不滚?要本王送们滚出去?”

    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,匆匆行了礼就离开了,临了还将房门也关上了,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没有人知道。

    陆远达伸手,将那只紧攥着他袖子的手一根一根掰开来,阴冷地看着肃王妃在床上挣扎,半晌冷笑道:“佳娘啊,到现在还把本王当傻子看?说,本王为什么要救和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淫乱后得的孩子?是觉得本王是那么善心的人吗?”

    这回轮到肃王妃愣了,她捂着高隆的腹部,忍受着剧痛,脸上最后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也褪去了:“说什么?”

    陆远达俯下身,右手按在肃王妃的腹上,狠狠压了下去,没有半丝怜惜:“说,三个月,本王都没有和同房,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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